太阳病小青龙汤证

时间:2018/9/27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太阳病小青龙汤证

《伤寒论》原文∶伤寒表不解,心下有水气,干呕,发热而咳,或渴,或利,或噎,或小便不利,少腹满,或喘者,小青龙汤主之。

水散为气,气可复凝为水。心下不曰停水,而曰有水气,此乃饮水所化之留饮,形虽似水而有粘滞之性,又与外感互相胶漆,是以有以下种种诸病也。干呕者水气粘滞于胃口也,发热者水气变为寒饮,迫心肺之阳外越也,咳者水气浸入肺中也,渴者水气不能化津液上潮也,利者水气溜入大肠作泻也,噎者水气变为寒痰梗塞咽喉也,小便不利少腹满者,水气凝结膨胀于下焦也,喘者肺中分支细管皆为水气所弥漫也。

麻黄三两去节,桂枝三两去皮,芍药三两,五味子半升,干姜三两切,甘草三两炙,细辛三两,半夏半升汤洗。

上八味,以水一斗先煮麻黄,减二升去上沫,纳诸药煮取三升,去滓温服一升。若微利者,去麻黄,加荛花如鸡子大熬(炒也),令赤色;若渴者,去半夏加栝蒌根三两;若噎者,去麻黄加附子一枚炮;若小便不利少腹满者,去麻黄加茯苓四两;若喘者去麻黄加杏仁半升。

按∶荛花近时无用者,《医宗金鉴》注,谓系芫花之类,攻水之力甚峻,用五分可令人下数十次,当以茯苓代之。又噎字,注疏家多以呃逆解之,字典中原有此讲法,然观其去麻黄加附子,似按寒痰凝结梗塞咽喉解法,方与所加之药相宜。

麻黄二钱,桂枝尖二钱,芍药三钱,五味子钱半,干姜一钱,甘草钱半,细辛一钱,半夏二钱,煎一盅作一次服。

小青龙汤所兼主诸病,喘居其末,而后世治外感痰喘者,实以小青龙汤为主方,是小青龙汤为外感中治痰饮之剂,实为理肺之剂也。肺主呼吸,其呼吸之机关在于肺叶之辟,其辟之机自如,喘病自愈。是以陈修园谓∶小青龙汤当以五味、干姜、细辛为主药,盖五味子以司肺之,干姜以司肺之辟,细辛以发动其辟活泼之机,故小青龙汤中诸药皆可加减,独此三味不可加减。按∶陈氏此论甚当,至其谓细辛能发动辟活泼之灵机,此中原有妙理。盖细辛人皆知为足少阴之药,故伤寒少阴证多用之,然其性实能引足少阴与手少阴相交,是以少阴伤寒,心肾不交而烦躁者宜用之,又能引诸药之力上达于脑,是以阴寒头疼者必用之,且其含有龙脑气味,能透发神经使之灵活,自能发动肺叶辟之机使灵活也。

邹润安谓∶凡风气寒气,根据于精血、津液、便溺、涕唾以为患者,并能曳而出之,使相离而不相附,审斯则小青龙汤中之用细辛,亦所以除水气中之风寒也。

仲景之方,用五味即用干姜,诚以外感之证皆忌五味,而兼痰嗽者尤忌之,以其酸敛之力甚大,能将外感之邪锢闭肺中永成劳嗽,惟济之以干姜至辛之味,则无碍。诚以五行之理,辛能胜酸,《内经》有明文也。徐氏《本草百种注》中论之甚详。而愚近时临证品验,则另有心得,盖五味之皮虽酸,其仁则含有辛味,以仁之辛济皮之酸,自不至因过酸生弊,是以愚治劳嗽,恒将五味捣碎入煎,少佐以射干、牛蒡诸药即能奏效,不必定佐以干姜也。

特是医家治外感痰喘喜用麻黄,而以小青龙汤治外感之喘,转去麻黄加杏仁,恒令用者生疑。近见有彰明登诸医报而议其非者,以为既减去麻黄,将恃何者以治外感之喘乎?不知《神农本草经》谓桂枝主上气咳逆,吐吸,是桂枝原能降气定喘也。诚以喘虽由于外感,亦恒兼因元气虚损不能固摄,麻黄虽能定喘,其得力处在于泻肺,恐于元气素虚者不宜,是以不取麻黄之泻肺,但取桂枝之降肺,更加杏仁能降肺兼能利痰祛邪之品以为之辅佐,是以能稳重建功也。

愚初为人诊病时,亦不知用也。犹忆岁在乙酉,邻村李××,三十余,得外感痰喘证,求为延医。其人体丰,素有痰饮,偶因感冒风寒,遂致喘促不休,表里俱无大热,而精神不振,略一合目即昏昏如睡,胸膈又似满闷,不能饮食,舌苔白腻,其脉滑而濡,至数如常。投以散风清火利痰之剂,数次无效。继延他医数人延医,皆无效。迁延日久,势渐危险,复商治于愚。愚谂一老医皮××,年近八旬,隐居渤海之滨,为之介绍延至。诊视毕,曰∶“此易治,小青龙汤证也。”遂开小青龙汤原方,加杏仁三钱,仍用麻黄一钱。

一剂喘定。继用苓桂术甘汤加天冬、浓朴,服两剂全愈。

愚从此知小青龙汤之神妙。自咎看书未到,遂广阅《伤寒论》诸家注疏,至喻嘉言《尚论篇》论小青龙汤处,不觉狂喜起舞,因叹曰∶“使愚早见此名论,何至不知用小青龙汤也。”从此以后,凡遇外感喘证可治以小青龙汤者,莫不投以小青龙汤。而临证细心品验,知外感痰喘之挟热者,其肺必胀,当仿《金匮》用小青龙汤之加石膏,且必重加生石膏方效。迨至癸巳,李××又患外感痰喘,复求愚为延医,其证脉大略如前,而较前热盛。投以小青龙汤去麻黄,加杏仁三钱,为其有热又加生石膏一两。服后,其喘立止。药力歇后,而喘仍如故。连服两剂皆然。此时皮姓老医已没,无人可以质正,愚方竭力筹思,将为变通其方,其岳家沧州为送医至,愚即告退。后经医数人,皆延自远方,服药月余,竟至不起。

愚因反复研究,此证非不可治,特用药未能吻合,是以服药终不见效。徐灵胎谓∶“龙骨之性,敛正气而不敛邪气”,故《伤寒论》方中,仲景于邪气未尽者,亦用之。外感喘证服小青龙汤愈而仍反复者,正气之不敛也。遂预拟一方,用龙骨、牡蛎(皆不)各一两以敛正气,苏子、清半夏各五钱以降气利痰,名之曰从龙汤,谓可用于小青龙汤之后。

平均小青龙汤之药性,当以热论。而外感痰喘之证又有热者十之八九,是以愚用小青龙汤三十余年,未尝一次不加生石膏。即所遇之证分毫不觉热,亦必加生石膏五六钱,使药性之凉热归于平均。若遇证之觉热,或脉象有热者,则必加生石膏两许或一两强。若因其脉虚用人参于汤中者,即其脉分毫无热,亦必加生石膏两许以辅之,始能受人参温补之力。至其证之或兼烦躁,或表里壮热者,又宜加生石膏至两半或至二两,方能奏效。盖如此多用石膏,不惟治外感之热且以解方中药性之热也。为有石膏以监制麻黄,若遇脉之实者,仍宜用麻黄一钱,试举一案以征明之。

堂姊丈褚××,体丰气虚,素多痰饮,薄受外感,即大喘不止,医治无效,旬日喘始愈,偶与愚言及,若甚恐惧。愚曰∶此甚易治,顾用药何如耳。《金匮》小青龙加石膏汤,为治外感痰喘之神方,辅以拙拟从龙汤,则其功愈显,若后再喘时,先服小青龙汤加石膏,若一剂喘定,继服从龙汤一两剂,其喘必不反复。若一剂喘未定,小青龙加石膏汤可服至两三剂,若犹未全愈,继服从龙汤一两剂必能全愈。若服小青龙加石膏汤,喘止旋又反复,再服不效者,继服从龙汤一两剂必效。遂录两方赠之,褚××甚欣喜如获异珍。

后用小青龙汤时,畏石膏不敢多加,虽效实无捷效,偶因外感较重喘剧,连服小青龙两剂,每剂加生石膏三钱,喘不止而转增烦躁。急迎为诊视,其脉浮沉皆有力,遂即原方加生石膏一两,煎汤服后其喘立止,烦躁亦愈,继又服从龙汤两剂以善其后。

按∶小青龙汤以驱邪为主,从龙汤以敛正为主。至敛正之药,惟重用龙骨、牡蛎,以其但敛正气而不敛邪气也(观《伤寒论》中仲景用龙骨牡蛎之方可知)。又加半夏、牛蒡以利痰,苏子以降气,芍药清热兼利小便,以为余邪之出路,故先服小青龙汤病减去十之八九,即可急服从龙汤以收十全之功也。

寒温中,皆有痰喘之证,其剧者甚为危险。医者自出私智治之,皆不能效,惟治以小青龙汤,或治以小青龙加石膏汤,则可随手奏效。然寒温之证,兼喘者甚多,而有有痰无痰,与虚实轻重之分,又不必定用小青龙汤也。今即愚所经验者,缕析条分,胪列于下,以备治外感作喘者之采用。

(一)气逆迫促,喘且呻,或兼肩息者,宜小青龙汤减麻黄之半,加杏仁。热者加生石膏。

(二)喘状如前,而脉象无力者,宜小青龙汤去麻黄,加杏仁,再加人参、生石膏。若其脉虚而兼数者,宜再加知母。

(三)喘不至呻,亦不肩息,唯吸难呼易,苦上气,其脉虚而无力或兼数者,宜拙拟滋阴清燥汤。

(四)喘不甚剧,呼吸无声,其脉实而至数不数者,宜小青龙汤原方加生石膏。若脉数者,宜减麻黄之半,加生石膏、知母。

(五)喘不甚剧,脉洪滑而浮,舌苔白浓,胸中烦热者,宜拙拟寒解汤。服后自然汗出,其喘即愈。

(六)喘不甚剧,脉象滑实,舌苔白浓,或微兼黄者,宜白虎汤少加薄荷叶。

(七)喘而发热,脉象洪滑而实,舌苔白或兼黄者,宜白虎汤加栝蒌仁。

(八)喘而发热,其脉象确有实热,至数兼数,重按无力者,宜白虎加人参,再加川贝、苏子。若虚甚者,宜以生山药代粳米。

(九)喘而结胸者,宜酌其轻重,用《伤寒论》中诸陷胸汤、丸,或拙拟荡胸汤以开其结,其喘自愈。

(十)喘而烦躁,胸中满闷,不至结胸者,宜越婢加半夏汤,再加栝蒌仁。若在暑热之时,宜以薄荷叶代方中麻黄。

至于麻黄汤证恒兼有微喘者,服麻黄汤原方即愈。业医者大抵皆知,似无庸愚之赘言。然服药后喘虽能愈,不能必其不传阳明。惟于方中加知母数钱,则喘愈而病亦必愈。

若遇脉象虚者,用小青龙汤及从龙汤时,皆宜加参,又宜酌加天冬,以调解参性之热,然如此佐以人参、天冬,仍有不足恃之时。曾治一人年近六旬,痰喘甚剧,脉则浮弱不堪重按,其心中则颇觉烦躁,投以小青龙汤去麻黄加杏仁,又加生石膏一两,野台参四钱,天冬六钱,俾煎汤一次服下,然仍恐其脉虚不能胜药,预购生杭萸肉(药局中之山萸肉多用酒拌蒸熟令色黑,其酸敛之性大减,殊非所宜)三两,以备不时之需。乃将药煎服后,气息顿平,阅三点钟,忽肢体颤动,遍身出汗,又似作喘,实则无气以息,心怔忡莫支,诊其脉如水上浮麻,莫辨至数,急将所备之萸肉急火煎数沸服下,汗止精神稍定,又添水煮透,取浓汤一大盅服下,脉遂复常,怔忡喘息皆愈。继于从龙汤中加萸肉一两,野台参三钱,天冬六钱,煎服两剂,痰喘不再反复。

按∶此证为元气将脱,有危在顷刻之势,重用山萸肉即可随手奏效者,因人之脏腑惟肝主疏泄,人之元气将脱者,恒因肝脏疏泄太过,重用萸肉以收敛之,则其疏泄之机关可使之顿停,即元气可以不脱,此愚从临证实验而得,知山萸肉救脱之力十倍于参、也。因屡次重用之,以挽回人命于顷刻之间,因名之为回生山茱萸汤。

其人若素有肺病常咳血者,用小青龙汤时,又当另有加减,宜去桂枝留麻黄,又宜于加杏仁、石膏之外,再酌加天冬数钱,盖咳血及吐衄之证,最忌桂枝,而不甚忌麻黄,以桂枝能助血分之热也。忆岁在癸卯,近族舅母刘媪,年过五旬,曾于初春感受风寒,愚为诊视疏方中有桂枝,服后一汗而愈,因其方服之有效,恐其或失,粘于壁上以俟再用。至暮春又感受风温,遂取其方自购药服之,服后遂至吐血,治以凉血降胃之药,连服数剂始愈。

外邪引动伏饮,小青龙汤变法

裘氏认为,慢性支气管炎的基本病机是“外邪引动伏邪”。饮为阴邪,性质属寒;外邪入里易化热,故本病表现为外邪与伏邪胶结,寒饮与痰热混杂。病变迁延,久咳肺气渐虚,故又有虚实相夹的情况。至于病变部位,裘氏欣赏陈修园“咳嗽不止于肺,而亦不离于肺”的观点。脾虚生痰、肾虚泛饮、木火刑金,均可波及肺,但当慢性支气管炎发展到肺源性心脏病时,病变就由肺波及心、脾、肾、肝等脏。

慢性支气管炎的主症是:咳、痰、喘三症,如演变至“肺心病”时,则伴见浮肿、心悸等。病机的中心环节是“痰”和“气”。痰滞气道则咳、则喘,痰饮泛滥则肿、则悸;肺主气,肺气壅满、上逆,也可致咳、致喘,肺气虚弱亦能出现虚喘,气虚津化为痰,则痰益甚,两者可互为因果。

鉴此,治疗之法,主要是化痰饮、调肺气。治痰饮之法,仲景早有“当以温药和之”的明训;治气之法,《顾氏医镜》有“一曰补气,二曰降气,三曰破气”的记载。裘氏根据上述认识,主张辛温蠲饮,苦寒泄肺为大法。“肺欲辛”,辛能散邪结,温可化痰饮;苦能降上逆之肺气,亦可清内蕴之痰热。裘氏常用小青龙汤变法,药用麻黄、桂枝、细辛、干姜、龙胆草、黄芩、甘草、五味子(或诃子)、桃仁、杏仁、制半夏、紫菀、前胡、枳壳(或枳实)等。方中麻桂疏解表邪;细辛,既可表散风寒,又能内化寒饮,并有止嗽之功,一药三用,其功颇宏,《长沙药解》云其能“敛降冲逆而止咳,驱寒湿而荡浊,最清气道,兼通水源,温燥开通,利肺胃之壅阻……专止咳嗽”,其与五味子配伍,一散一收,既收敛耗散之肺气,又不致碍邪;干姜,为温化寒饮之良药,“同五味则通肺气而治寒嗽”(《本草求真》);龙胆草、黄芩苦寒,降肺气,清痰热,其与细辛、干姜相伍,寒温并用,相激相成,为裘氏惯用的配伍方法,对“慢支”寒热兼夹之证颇为的对;尤其甘草一味,书皆云其有调和诸药之功,裘氏认为甘草是一味极良好的止咳药,即使胸满痰涌之证,但用无妨,《汤液本草》说得好:“中不满而用甘为之补,中满者用甘为之泄,此升降浮沉也”;枳壳(枳实)利气宽胸,古贤所谓“治痰先理气”是也;余药为化痰止咳之品。全方清肺与温化合用,辛散与酸收并投,化痰与顺气兼顾,对慢性支气管炎的病机颇为切合,故有较好疗效。应用时,如气喘较剧,加葶苈子、马兜铃、苏子;痰多加竹沥、南星;肢体浮肿加猪苓、茯苓、车前子;气虚加参、芪,肾虚加补骨脂、巴戟天,等等。

(二)阴虚湿痰内盛,迳用金水六君

慢性支气管炎患者中,老年人为数不少,俗称“老慢支”。对这类病者,在采用常规方药不效的情况下,裘氏每采用景岳金水六君煎化裁,作为“法外之法”,常能收到意外疗效。此方原治“肺肾虚寒,水泛为痰,或年迈阴虚血气不足,外受风寒咳嗽呕恶多痰喘急等证”,云其有“神效”。但陈修园在《景岳新方砭》中,曾对此方中甘柔滋腻的归、地与燥湿化普的二陈汤配伍作过激烈抨击。裘氏同意修园之说,以后在长期临床躬身实践中体会到,此方对久咳久喘或老年肺肾虚弱,痰湿内盛者,颇为适宜。辨证中痰湿为标,肺肾阴血不足为本,临床注意患者除咳嗽、喘逆、痰多症外,还有面容憔悴、精神疲乏、舌苔花剥或伴有腻苔等症状。具体应用时还应随机加减,如痰湿盛而气机停滞见胸胁不快者,加白芥子、枳壳;大便不实者,加山药、白术;咳嗽不愈,加细辛、前胡;兼表邪寒热者,加柴胡;肺热者,加黄芩、鱼腥草等。

裘氏认为,陈修园所说的“燥湿二气,若冰炭之反”,不能成为我们组方遣药的桎梏。在历代名方中类似的配合不胜枚举。如仲景方竹叶石膏汤及麦门冬汤中,均用麦冬和半夏相伍,一以润燥,一以降逆,各尽所用;《普济方》中以苍术配合熟地为丸,“补虚明目,健骨和血”;《济生拔萃方》载黑地黄丸,以苍术、熟地,加炮姜,治男女面无血色,食少嗜卧等。以上均用一润一燥,相反相成。金水六君煎中用熟地、滋养阴血治其本,二陈汤化饮除痰治其标,标本兼治,寓意深刻。裘氏说,立方遣药不要囿于名义上的燥湿不同性,问题的实质是,在临床上确实存在某些“老慢支”,既有阴血亏虚的一面,又有痰湿内盛的一面,“有是症,用是药”,运用此方确有疗效。至于配伍上的理论问题,还是少一点条条框框为好,一切应以实践为依据。

(三)阳虚水泛,取意真武

慢性支气管炎久经迁延,经过肺气肿而变生肺源性心脏病,可见气急喘促、心悸、唇甲紫绀、颈静脉怒张、足跗肿胀等临床表现。此时病机具有以下特点:

(1)病变由实变虚,或以虚为主,虚实相夹,其中以阳虚水泛为主要特征。此由“慢支”缠绵,外邪、伏饮久恋不去,肺脾肾功能渐趋虚衰。肺虚则津液失布,脾虚则水谷无以化生精微,肾虚水液不得蒸化,反而滋生痰浊饮邪。又因肺气虚弱,气虚不能抵御外邪,外邪恋肺,喘咳反复发作,复可加重肺脾肾精气虚怯。

(2)病变由气分波及血分,出现唇甲紫绀的瘀血症状。此由肺气虚而气不帅血,心阳虚不能温运血脉,寒邪凝滞,阻遏营血,则血脉郁滞所致。

(3)病位由肺累及脾、肾、肝、心、三焦等。脾肾不足,谷不化精,精反化水,水饮泛滥,凌心射肺;肾虚不能纳气,加剧喘促;心阳不振,神气弛缓,精神消索,心脉痹阻则心悸不宁,紫绀时现;“久咳不已,三焦受之”,三焦总司一身之气化,为津液运行的道路,三焦气化失司,则饮邪泛滥成肿胀、腹满;肝为藏血之体,“肺心病”后期由肝血不能濡养筋脉而出现抽搐,等等。

要之,由“慢支”发展至“肺心病”,其基本病机是:肺心脾肾阳气虚乏,伴见饮停、血瘀、部分患者可出现风动之证。也有一些患者因寒痰留滞,郁而化热,或风热引动痰饮,痰热相搏,伤及阴分者。

基于以上认识,裘氏常用真武汤法变通,药用:熟附子、干姜、猪苓、白术、白芍、葶苈子、细辛、麻黄、五味子、黄芪、桃仁、杏仁、大枣等。上方由真武汤、葶苈大枣泻肺汤、麻黄附子细辛汤等三方相合而成。真武汤主治“有水气,中外皆虚寒之病”(《医宗金鉴》),为“镇水”良方。方中生姜易干姜,意在配合附子振奋脾肾心阳,并促进气化水饮;且干姜与细辛、五味子相配寓有深意,《金匮·痰饮咳嗽病脉证治》有治疗痰饮的苓甘五味姜辛汤等四方,其组方核心就是干姜、细辛、五味子三味。陈修园也认为此三味是小青龙汤方的重要组合,《医学三字经·咳嗽》说:“《金匮》治痰饮咳嗽不外小青龙汤加减,方中诸味皆可去取,唯细辛、干姜、五味不肯轻去……学者不可不深思其故也”。裘氏认为三味相伍,有蠲饮、敛肺、止咳之功。葶苈大枣,泻肺气壅闭,以消痰饮。麻黄附子细辛汤,外散表寒,内温少阴虚寒;且此三味均属辛药,“辛走气”,有“开腠理,致津液,通气”之功,有助于水液气化;其中麻黄合葶苈子,平喘之功益彰。黄芪用量宜大,可在30-60g之间,大补肺气,令“大气一转,其气乃散”。《本经疏证》亦载其能“浚三焦之根,利营卫之气,故凡营卫间阻滞,无不尽通,所谓源清流自洁也”。桃仁既可活血行瘀,又合杏仁共化痰浊。全方补气温阳,化饮利水,降逆平喘,对肺源性心脏病出现慢性心衰者,有一定疗效。若气虚甚加人参;瘀阻明显加丹参、红花;寒痰留滞,郁而化热,加黄芩、生石膏、桑白皮;肾虚纳气不足,加补骨脂、沉香;心阳不振,加桂枝,等等。

小青龙汤出于汉代张仲景《伤寒论》,是治外感风寒、内停水饮之证的效方。本方由麻黄、白芍、细辛、干姜、炙甘草、桂枝、五味子、半夏6味组成。哮喘辨证属寒实者(又名冷哮),首先可考虑用本方治疗。症见喘息气促,喉中有哮鸣声或水鸡声,咯痰色白清稀,或多泡沫,胸膈胀闷,面色晦滞,口不渴或口干不欲饮,舌苔薄白或白腻,舌面滑润,脉弦滑或浮紧等。临床可辨证加减,如在喘而无热的情况下,可去桂枝、白芍;汗出较多时,可去桂留芍,以敛阴和营;冷哮患者素体阳虚,或由于病情演变,阴盛阳微,尤其是肾阳亏虚,摄纳失职,在治疗时既要温肺平喘,又要扶阳益肾。遇到此等病例,除喘息气促更为明显外,多有精神萎靡,怕冷、肢体不温,面色苍白或晦暗,口唇发紫,汗出涔涔,舌质胖嫩,脉细无力或不浮反沉等。可于小青龙方中加附子以温肾祛寒。

祛痰降气对治喘来说至关重要,小青龙汤中细辛、干姜、半夏为化痰饮要药。如咳喘气逆、痰涎壅盛,《韩氏医通》中三子养亲汤(苏子、白芥子、莱菔子)是祛痰降气的好方子,常与小青龙汤配合使用。小青龙汤中,麻黄是宣肺平喘的主药,生者发散力大,宜先煎去沫,水炙则表散力缓,若不须表散,可用蜜炙。至于剂量,成人一般生麻黄可用6~9克,炙麻黄9克左右,个别病例酌情增加,小儿剂量可参照成人剂量酌减。

案例:张某,女,65岁,患哮喘10余年,每年冬三月辄发,喘促喉中有哮鸣声,咳声重浊,痰少而咯不出,吐出为清稀泡沫痰。喘急胸闷,张口抬肩,端坐不能行走,面色晦暗发青,口不渴,喜热饮。形寒怕冷,苔白,脉弦滑。组方:麻黄6克,白芍9克,细辛6克,干姜6克,炙甘草9克,桂枝9克,五味子6克,半夏9克,苏子5克,白芥子9克,白茯苓12克,炒白术15克。服5剂,咳减喘平。守前方稍事出入继服20余剂,随访3年未复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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